展览时间:2021年12月16日-2021年12月26日
展览机构:上海虹桥当代艺术馆
展览地址:上海市仙霞路650号
主办单位:上海虹桥当代艺术馆 中国美术学院绘画学院
承办单位:上海虹桥半岛版画艺术中心
协办单位:上海新虹桥文化艺术交流中心
展览海报
展览介绍:
看方利民的版画,尤其是他近期创作的几个系列,我们常常忍不住要会心地一笑,因为这里有一种特别的幽默,一番不动声色的调侃,同时画面又有很多层次,越看越有味道。这些作品让我们觉得既亲切又新颖,因为艺术家所展示的,不是那种高冷莫测、自说自话的学院式当代艺术,而是一种深厚的当代意识,也就是怎样让传统的艺术语言贴近我们的当代生活,或者说用历史的眼光来观照当代世界。
《郊游-苏堤》方利民 40cm×60cm 2009年作
《乐游图之一》方利民 70cm×138.5cm 2021年作
比如2018年的这幅《手机时代》,一眼看去,感觉只是凌乱无序,拥挤不堪,画面上人头攒动,线条交错,色块斑驳杂陈,就像是一张印得满满的金黄色包装纸被揉成一团后,再又勉强铺平,但还是皱皱巴巴的,而且还撕破了好几个洞。但定睛去看,便会渐渐觉得有些眼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那位端着手机拍照的红脸大叔似乎在哪里见过,挤在人丛里专心刷屏的短发姑娘也很面善。再仔细看时,便会发觉这一堆摩肩擦踵,来来往往的人,原来都个个分身有术,像孙悟空那样唤出一群花脸替身,看上去是各自在东奔西走,忙成一团,实际上却是很少的几个模子印出来的。
《手机时代》方利民 140cm×277cm 2018年作
于是我们不禁哑然失笑。在这里,艺术家运用传统的饾版手法,拿着有数的几个组合的人形单版,在同一张纸上左挪右移,翻来覆去地变着法拓印,造出一堆人物,给我们的视觉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把版画可以反复印制的特性和潜能,作为画面构成的基本方式,酣畅淋漓地发挥了出来。由此我们看到,版画的特质之一,并不仅仅是“可以重复印出好多张”,而是“可以在一张纸上重复地印”。这个方向性的转变,延伸了“版画的复数性”这个概念,让“复数”成了作品内容的一部分。看画时的“似曾相识”感,正是艺术家借助于版画这个艺术形式而达到的特定效果。
一旦意识到画面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乃是艺术家经心营造的视觉游戏,我们很自然地就会去细细辨认,几乎是按图索骥似地,要看看某个人物到底有几个替身,其面孔到底换了几个颜色,而发现得越多,就越会觉得好玩,越发觉得艺术家实在是太幽默,太有谋算了。
《刷屏系列之二 》方利民 206cm×136cm 2018年作
但方利民的作品让我们有这种忍俊不禁的“似曾相识”感,却并不仅仅是因为视觉意义上的重影或者说迷藏,而在于艺术家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有历史纵深的眼光,来反观常常是熟视无睹的当代生活景象,甚至是审视我们自己。正是在这里,水印版画,尤其是饾版的手法,获得了当代性。
因此在他最近几个系列的作品中,我们看到手机时代的低头族,博物馆里挤得水泄不通的观众,看到漫山遍野、标配雷同的旅游者,以及春运大潮里神色匆匆的回家客。都是扑面而来的人群,都是熟悉的场面,一个个人物既夸张又具体,既陌生又常见,而且往往越聚越多,穿越到不同的作品里去,比如《旅游者》(2011)里的一众游客先纷纷跑到《黄金周》(2011)去打卡,然后又络绎不绝地出现在《旅游季》(2013)里。人群在量上的增长,衬托出这些场景的司空见惯。
《刷屏系列之四》方利民 205cm×137cm 2018年作
然后我们就会意识到,艺术家的调侃其实很含蓄,也很善意,并没有居高临下,更没有把我们纳入鄙视链。在这不同系列的版画作品中,方利民所表达的,不是那种激烈昂扬的呐喊或赞美,也不是阴沉的顾影自怜,或空疏的悲天悯人。他呈现的“时代”和“全景”其实就是满满当当的众生相,而不是一个批判对象或理想境界。日常生活、凡人世界里的种种小确幸和不假思索、自以为是,在这里都一起放大定格。但我们这个势不可挡的消费时代并没有就此被妖魔化,而是被浓缩被堆积,用夸张的手法展示出来,陌生化了,也可以说是漫画化了。于是我们在观看辨认之际不免觉到其中的滑稽可笑和无可奈何,幽默效果也就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