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天津美术家协会、海南省美术家协会、天津美术馆联合主办的《挚爱·致美--刘贵宾油画作品展》在天津美术馆举办,本次展览汇聚了166幅油画佳作,题材丰富多样,作品所表达的寓意深刻。
浓情尽在形色中--久违,刘贵宾 如同一曲优美娆绝的《梁祝》小提琴曲可以成功表达中国人民那深挚的古典情韵一样,同是源自欧洲的印象派以来的油画色彩精华,也早成为中国画家所深爱的绘画表现手段。我丝毫不觉得这些外来艺术形式有什么生硬之感,应当双手欢迎和拥抱,而唯一一个不得不认真思考和探讨的问题可能就在如何能“为我所用”的“化”字上,这是艺术能否跨越中西的关键。
从海南发来的贵宾君的油画近作图像,倏地将我的思绪拉回到40年前,其间更夹杂着“文革”年代的光怪陆离,殊觉不可思议。那时我刚从中央美院毕业分配到天津工艺美院,噩梦般的荒诞消逝,我又调回到母校执教,许多琐事通通忘记,但同事中早我任教的刘贵宾先生的油画却给我留下不忘的印象。
久违的贵宾君这几年画得怎样了?总有些知音的缘分吧,从海南传递过来的信息,确切地说,是他的画作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他的画作中不仅记载了他的经历、勤奋、思索和感悟,可以看出岁月的磨砺回馈给他的技巧,更可以看出对一个艺术家最难造就的真性情。
他没有去追赶那些故弄玄虚的前卫观念;另一方面,他看到了,但却着意避开那种投人所好的市场趣味。我知道他出生在塞北山区,依他的天性,他的所爱是一种朴素却不失优美的顽强的生命力和生活自身的诗意。
他从历史中来。《追怀在国魂发的年代》画的是位在抗日战争中卓立战功的老人,这是一位军人的肖像。题目还带有主题性创作的色彩,而就其历史性而言,它的确是一幅内涵深刻的肖像,而且,重要的是,它带上了画家对我们民族英雄发自内心的尊崇和理解;而就其形象塑造的完满而言,我以为应当从其视觉上给人的震撼来把握,正是在这一点上,画家将历史浓缩为一个绘画的瞬间。他画的少数民族老人,无论是那幅等待的老婆婆,还是在编筐的老爷爷,都能从极富性格特征的动态和神情(特别是眼睛)给人一目难忘的印象。按说刘贵宾到海南没有很久,而其在人物肖像上表现出的生活的历史深度与浓郁的乡土、民族特征却都能不落凡俗,我觉得这和他个人的生活经历与顽强性格紧密相连。
有谁不爱大自然?特别是在一种被商业所席卷的喧器中,然而容易被画家所忽视的是人们心目中的自然总是“人化的自然”和感情中的自然。应当说,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特别喜爱刘贵宾的油画风景和静物。不管是那一丛丛的榕树,还是一束束的鲜花,它们都使我领略到生活在“天涯海角”的人们一种特有的生气。极典雅的灰色调,到了那里似乎色价都提高了,一种极活泼、明丽的新鲜气息扑面而来。因为面对一组“摆设”的室内“静物”习作看多了也看钝了眼睛,我几乎想不出这样的作品,怎样能给人一些新鲜之感,相形之下,贵宾君画了那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芳花野卉,真是给人一种意外的惊喜。鸡冠花的花叶形态和颜色是我们都熟悉的,感到意外的是,那诱人的鲜红色的饱和度流动感却使我觉得她正像一团青春的火焰点燃我们的心。在略呈棕灰的背景上衬托出异常鲜亮却很柔和的像小铃铛一样的淡黄色花朵,《黄贵妃》娇嫩的花瓣,清纯欲滴,轻轻隐去的绿茎,也似乎散发着幽微的芳香。画面左下方有几朵凋谢了,竟使人惋惜。那洁白的大花是什么花,我不知晓,我觉得这幅画更像大写意,那潇洒奔放的“舞姿”,真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然而这里的恣意挥写却是要统一在由形色构成的幻觉时空中的,这是另一种“似与不似之间”的佳构,她的妙处和难度恐怕只能在高明的欣赏者和画家之间的视觉撞击中领会了。
刘贵宾是一位很全面的油画家,从肖像、风景、静物到人体,这样的罗列会让我们想到他的学院科班出身。而他作品中流露出的诗人气质和鲜活的生活气息却告诉我们,经受着时代的洗礼,他的艺术创造正跨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文/袁宝林,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美术批评家)